1989年夏天,新聞系大三我們這一屆在孫老師指導的實習課中哀鴻遍野,還記得我這一組連續兩天在新聞館熬夜寫稿,下筆時覺得字字硃磯,交稿後卻被老師大筆一揮,痛批文章結構不嚴謹不知所云。
重回政大,長堤風景依舊,傍晚當操場亮起燈時,彷彿時空錯置遺忘今夕何夕。但今天的我已不是廿歲出頭的學生,新聞工作正面臨政治力與商業機制雙重壓力,今夏我還更換老闆揮別舊工作,總覺得已在現實中耗盡力氣,遺忘了熱情與願景。
這一堂課,在老師提供的書本與資料中,我學習從收視率數字辨視閱聽人面容,從墨西哥叢林故事窺探世界,透過日本研究生在英國的論文遙想各國文化研究。質化研究更是全新的花園,走進閱聽人家中面對面,原來有完全不同的感覺。
2004年夏天,在大熱天趕報告,常常覺得需要靜下來好好想想,但時間急迫而有限,工作、家庭與學業三頭燒,又隨時有很多事想向自己負責,六月下旬事情告一段落,真覺得字字血淚。
彷彿與十五年前的自己相逢一般,昔日劇情重演,我們的報告初稿遭老師大筆一揮痛批。幾經思考只有忍淚重來。千辛萬苦,我們獲得一些成果,也從觀眾口中回頭思索政論節目的角色,在陌生人的解讀中重新尋找工作的意義,重新認識我所生活的這個社會。
熬夜重寫報告,彷彿與十五前的自己相逢對話,我希望告訴十五年前那個在新聞館伏案苦寫的女學生,我不曾辜負年輕時的理想,但又擔心她批判我失去熱情忘記願景。寫完報告,我正好接下新工作邁向人生新階段,期待在重新認識媒介與閱聽人關係,工作再出發時,我有更大的熱情追尋新聞工作的願景。